换黎昭推着爷爷,他回:“联系好了。今天先送爷爷和奶奶去检查。晚上有个应酬,麻烦老师和楚瑶跟我一起过去。”
“好。”宋玉舒温婉一笑。
她和黎昭名义上领了结婚证,可是这两年还是以师生相称,黎昭跟她汇报工作情况,还有要以家庭身份出席某些正式场合的时候,那个态度又礼貌又客气,外人只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夫妻,可是他们自己却知道,彼此之间的关系客气又疏离。
南珂看到那个什么晚宴名单的时候,简直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口,昨晚连夜拿起来熨好的礼服裙都瞬间不香了。
黎昭,宋玉舒夫妇。
“唉,他才27岁。现在的男人为什么都英年早婚啊。”
“我估计是家族联姻。你看,宋女士比他大了一轮欸。”
“我听说宋玉舒是女强人,特别美,还温婉知性。比钟姐还厉害。”
“难怪了。能跟那么成功的弟弟结婚。宋女士这姐姐当得太成功了。”
每句话都扎心,南珂估摸着有后期特效的话,她的胸口已经插了无数枝箭了。
“钟姐”
“别跟我说,你又不想去。”
“我来大姨妈了。”
“来了大姨妈也不影响你的惊艳。”钟琴歪了歪头,过来给南珂整理了一下礼服裙背后的丝带:“放心,这次我不带着你跟黎昭坐一块儿了。我带你去别的区,见其他合伙人。有项目的话,这次交给你来做,给你练练手怎么样?”
“真的?”南珂来了兴趣。
“当然是真的了。看出你跟黎昭不对付了。”钟琴实话实说。“我没想到你们两个还有旧情?”
“钟姐,你”南珂尴尬,她其实什么都没说。
“你当我这俩眼睛瞎啊?黎昭看你那眼神。啧啧啧。我好歹还是谈过恋爱的姐姐好吗?”
南珂眼神黯淡了一下,就好像是又被人戳穿了一个秘密,也就坦然面对,不瞒着了。
“但他结婚了。渣男!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下次不会把你和他放一块儿。”
南珂头往钟琴肩膀上一靠,叹了口气:“钟姐,你要是男人就好了,我一定要跟你结婚。”
“去去去去,那可不行。我是要跟李孟龙走的人。”
“哼。”南珂吃瘪。
但就算是南珂已经寸步不离地跟着钟琴尽可能忽略其他,只专心于自己该关注的事业。有些人的到来,他们的出场,本身就自带着不容忽视的特效,南珂自己可以克制,但不能强迫别人也克制,更不能克制自己看着别人惊羡好奇的神态还故作不在意。承认吧,黎昭出场的时候,他就是不普通,他就是开进浅水湾的航母,随时随地都吸引着男男女女或单纯或复杂的目光,不管是什么吧,他就是无比讨厌无比令人憎恨得让人无法忽视他。
在眼角余光瞟到黎昭和宋玉舒的身影出现在正门中央时,南珂就避之不及地扭过了头,逆着太多涌来的好奇的观众流动方向往偏处走,像极了25岁生日时在黄潇的招标会上的狼狈。南珂再一次矫情又心虚地逃了。
心里有鬼的人,心虚的人才会跑。这道理都不用哪个毒舌戳穿,她自己就能想明白。可是想明白了又怎么样?有些感受本身就是这么顽固,明明知道这不对,这不潇洒,这不坦荡,它还是会存在你的身体里。如影随形,深入骨髓。
她必须承认,宋玉舒和黎昭出现的每一个场合都是她的修罗场,都是她不敢面对的深渊。没错,她就是不甘心,就是生气,就是在嫉妒在自卑,人家宋玉舒和黎昭站在一起就是对的,一切都是对的。而她不配。除了局内人,任何旁观者都不会把她和黎昭联系在一起。可是谁能体会她曾经和黎昭在一起时付出的滴血的真心?谁能明白她曾经深夜里和黎昭相拥时有多么想要和他融为一体?她为什么要去考财会的高含金量证书?她为什么对投资行业那么好奇?她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地改变自己?
百分之八十是为她自己,是为她接下来大把大把还可以用来挥霍的人生。可那个不与人言的百分之二十呢?她就没有那么一点点虚荣心,没有想过和宋玉舒宋楚瑶比较吗?女人那点小心思她也有,而且可能更隐秘更罪恶。
但她或许还是输了,宋玉舒和黎昭一样亮眼。他们两个站在那里,他们的名字可以写在一起被称为夫妇。而南珂不配。南珂就是出现在别人生命里留下了个笑话的过客。
想到这里,她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里。印象中她经常喜欢走到这种偏的地方,大多数时候让张迦南来找她,然后他们两个会在无人的地方隐秘地做爱。
又想到张迦南。想到张迦南会或多或少地解气,他们会达成一点点身体上的刺激和慰藉。那样也很快乐。同样都是不能说。和张迦南的关系不需要多么体面,不需要那些筹码,不需要纠结他爱不爱她,她又爱不爱他,只要两个人都快乐就行。南珂这样想着,拿出手机想问张迦南在哪儿。
这时,身边一扇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