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习得(一)(1 / 2)

第二天,太阳升起,阳光把热量和光明赠与万物的时候,最先醒来的是戚琳,病房里闷闷的,一切都是白花花的,她总觉得自己死了,可是她没有死,活着是痛苦的,死去又活来,则是痛上加痛。

身上的伤口从没有这么疼过,戚琳想要动,可是她动不了,她挣扎,打翻了输液架,引来医生和护士,目光让她更加难以自持,她痛哭着,像母亲那样对自己发出最怨恨的诅咒。

陆艺文是早上醒来后才知道戚琳抢救过来的,她没有叫戚诚,去看了看病房里被打了安定陷入沉睡的戚琳。

护士告诉她,戚琳的情绪很不稳定,还告诉了她戚琳长期性的自残,陆艺文瞥见她身上流血的伤口,走到她身边,拉开她的裤脚,掀开她的上衣,看到她身上大大小小,或深或浅的伤口。

戚琳从来不穿漏出腿漏出胳膊的衣服,陆艺文今天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,那些伤口让她头晕目眩,她想起来戚琳说的话,嘱咐医生护士看好她,自己冲出病房外给父亲打电话。

雨含还睡着,等她醒来后,哥哥会带着她和侄子去公园玩,陆艺文让父亲拍了雨含的照片给自己。父亲又问起自己发生了什么,陆艺文搪塞过去,她不知道如何讲述这荒诞的一切。

她又去看戚诚,他昨天晚上意识模糊的时候,一直喊着戚琳的名字,祈求着,忏悔着,要戚琳活下去,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。

戚诚醒了,他已经问过了戚琳的状况,看到陆艺文进来,流露出愧疚的神色。

“对不起,文文,麻烦你了……”

陆艺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,戚诚能说的只有道歉,她清楚戚诚的性格,他的每一句道歉都不是敷衍,但是她不想听道歉了。

“我没有脸挽留你,存款、还有房子,我都不要,我知道你不会让雨含跟着我的……但是求你可以让我以后看看雨含……”

陆艺文想到了离婚,但是她没有想到戚诚已经想到了这一步,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接受还是拒绝,沉默片刻,递给了戚诚手机。

“你妹妹留给你的,你看看吧。”

戚诚接过手机,木然阅读戚琳留给他最后的文字,陆艺文坐在窗边,听到戚诚逐渐发出的小声啜泣。

“戚诚,我问你问题,你想好了再告诉我。”

“……你问吧。”

陆艺文不知道如何把话说出口,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问,去问那种丝毫让人无法理解的,可耻的情愫。

“算了……你先休息吧,我问不出来,我还得再去看看她,医生说她情绪不稳定。”

戚诚点了点头,请求陆艺文告诉戚琳,自己希望戚琳活下去,陆艺文应允了。

戚琳被绷带固定在床上,浑身剧痛,像是被人碾压过一样,她口渴,她不能动,不能呼喊,甚至抬不起头看清来人,但是她感到如此放松,这种惩罚,是减少她负罪感的唯一办法。

“别再想着做傻事了,你死了一了百了,你哥怎么办?”陆艺文尽量站在戚琳的内心说出这可笑的话。

“对不起……嫂子,对不起……”戚琳还是呆滞着重复那些话,陆艺文想告诉她,自己已经不愿理会她了。

她和戚诚的纠葛,不管是有什么缠绵悱恻的过往,陆艺文不愿意了解,但是想到戚琳留给戚诚的信,想到自己蒙受的不平,陆艺文恨不得现在就让戚琳带着戚诚滚,她就这样纠结着,病房里的空气都被阻塞了。

“戚琳,我想问问你和你哥的事,但是你想好了,你要是告诉我什么强迫勾引的,我是不信的,我就给你一次机会,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……我不是听你们给我解释的,我想要的是真相,我不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家庭被毁了!”

戚琳略微挣扎一下,似乎是把下意识的希冀与期望也呼唤出来,激动地问:“我会告诉你的!你打算原谅我哥吗?你会……原谅他吗?”

戚琳说着说着,人就没了光泽,陆艺文并不说话。

戚琳躺在床上崩溃着大哭起来,陆艺文转身要走,她急切挽留,哽咽着说出了一段尘封的过往。

一个女人什么时候算老了呢?十八岁?三十岁?四十岁?似乎不是很清楚。

女人最终是在哪里埋葬自己呢?婚姻?家庭?孤独?死亡?似乎不是很清楚。

只不过,戚诚的母亲方茹很早就觉得自己的人生黯淡无光,垂老无助。

为了一时冲动,嫁给门不当户不对的丈夫,从当下至未来,戚金海把短视和浅薄凿刻进方茹的基因里,让她喘不过气来,读过书有过见识的人不该找什么胸无大志的上活工人,方茹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,儿子是她的希望,她就算拼了命,也要让儿子脱离那泥泞的生活。

为此,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,不管背弃什么原则都可以。

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力更生,她那么努力赚钱存钱,无非是给自己。和儿子一个逃离戚金海的资本,房子是他的,自己微薄的工资没有诞生多少积蓄,父母也不会再接纳她。

她那么努力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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